Freedom of Press? #黎智英

陳同佳父首開腔：我都冇預料到會咁 #陳同佳 涉嫌在台灣殺女友兼棄屍的陳同佳因洗黑錢罪被判囚，去年刑滿出獄至今244天，但殺人罪遲遲未找數，而由他引發的《逃犯條例》修例風波，觸發起前所未有的抗爭運動浪潮。一年時間過去，香港經歷翻天巨變，至少9,000人在逆權運動中被補、被控、被判刑，隨着港版國安法「降臨」，港人的自由空氣一去不返，陳同佳再由殺人犯頓變千古罪人。《蘋果》在兇殺案發生兩年多以來一直追訪陳家，經過多次接觸陳爸爸，日前他終於首度開腔接受獨家訪問：「佢做錯事，承擔責任，係天公（經）地義！」 在攝氏35度高溫的炎熱天氣下戶外工作，滿頭白髮的陳爸爸戴上口罩、頂着個肚腩滿大頭汗。任職清潔管工的他，不時與工友在戶外處理街道清潔工作，記者再次趁他小休時間，嘗試跟他訪問。過往對記者不瞅不睬的他，聽到記者不斷提到反修例風波歷時已一年，港人付出巨大代價時，終於肯開口。 「呢啲咁政治，我真係答唔到，更加冇辦法代佢（兒子）答，但係佢當日（出獄時）都同香港人道歉咗，因為有呢件事（殺人案）引伸嘅問題，……至於……我都只係一個蟻民嚟，任何政治，唔係我去……，包括我嘅細路更加冇可能，……呢個政治嘅嘢，唔係我去諗。」案發由2018年3月至今，記者看着他由近200磅大肥佬，一度暴瘦至少20、30磅，兩邊臉頰贅肉統統消失，近日才稍為回復體重，肚腩亦重新長回來，但臉上的愁容沒半點離開過，他坦言兒子犯下彌天大錯，令兩個家庭產生劇變，「我哋一家只得一個細路（陳同佳），成個家族都係得佢一個（後人），我之上都有父母，你諗吓我壓力有幾大！」 對於兒子由殺人犯變千古罪人，陳爸爸回應時顯得份外小心，說話也經過多次考量：「講真，我係冇同我嘅細路（兒子）講過政治嘅嘢，我只係作為父親，佢係我個仔，我只係針對focus喺呢件事，呢件佢做錯嘅事，至於你話個社會引伸呢個問題，我相信細路好，我都好，根本唔會係……即係唔係一個會預料嘅事，完全唔會係……作為我呢啲星斗巿民，點會諗到咁複雜？」 2018年2月，當年19歲的陳同佳涉嫌在台灣殺害女友潘曉穎後，潛逃返港，其後被揭發奪走死者的財物，因洗黑錢罪被判囚29個月，去年10月23日放監，陳同佳在監獄外兩度鞠躬道歉，向死者家人及全香港人說「對不起」，但港人並無人因此「收貨」，因為陳同佳放監8個月以來，仍未赴台承擔自己的罪，至今仍躲在「安全屋」。 陳爸爸直認要求警方保護，是由兒子出獄後提出：「因為係佢自己申請，既然申請了警察保護，當然唔係軟禁。」對於一條《逃犯條例》激起萬尺巨浪，造成社會撕裂，親友反目，燃點起萬人怒火和仇恨，兒子成為全港巿民公敵，會否考慮取消警方保護，重新投入社會？陳爸爸只說：「呢個係佢個人決定，我唔代佢答。……我寄予佢積極面對呢件事，勇敢啲去處理呢件事，作為一個父親，永遠支持佢。」 兒子背負殺人罪名，作為爸爸的他也成為「殺人犯之父」，他承認受盡家人指責，工友向他投下歧視目光。正所謂「子不教，父之過」，他多次自責自己沒教好兒子，夫婦間亦因此鬧得很僵，二人一度要分開住。他形容，當時壓力大到無一晚睡得好、無一日能專心返工，即使再堅強，他孤獨時也難忍流下男兒淚，直至近日，他獲得調職，心情才平伏過來，與太太關係亦慢慢好轉。 不過，自從去年10月陳同佳放監後，陳父直言自己未曾探望：「我係唔會見佢！」只間中透過「一個、半個電話」聯絡，其他都交由妻子去照顧。對於何以不往探望？是否不能原諒兒子？陳爸爸眼神閃爍不定，說話時明顯經過心思熟慮：「作為父親角色，細路做錯乜嘢，都可能會（原諒），經過時間，始終係自己細路，唔可以用原諒，只係希望可以幫到佢。」 整個訪問，他多次以「作為一個爸爸」來回應，但作為一個父親的陳爸爸聲稱，案發後從未問過兒子有關殺人的過程和來龍去脈，只說養育兒子20年來，很了解其性格，「我相信佢當時一定受嘅刺激，大到佢冇可接受，佢唔係一個橫蠻無理，為何會咁？一定受了好大好大刺激。」而案發至今，女死者父親已捱過第3次沒有女兒的父親節，但陳爸爸卻從未公開向死者及死者家屬鞠躬道歉，對此他亦說：「我自己都係父母，明白失去兒女心情，當然對死者道歉，無論事件因由，但結果係咁，我都想跟死者家屬講對唔住！」 不過，陳爸爸多次強調一定會讓兒子承擔自己的罪，即使兒子可能要面對被判死刑：「係唔係當地有死刑，我就叫個仔去逃避，唔係吖嘛！」他認為，死者家屬也失去女兒，即使最終要「一命賠一命」，兒子也要為自己行為負責。目前他最關心兒子未來的審訊，及何時出發去台灣，現時他心底裏已沒所求，只求「兒子在台灣有一個公平審訊」。